▲ Raymond B. Dunn, "Once upon a Time on the Ghan", Raymond B. Dunn, 2012
「還真有你的風格呢。」Akilo顧左右而言他,但實在難掩臉上的緊張、高興、煩惱及心動混合而成的複雜表情,「不知道Scott這裡有沒有拍立得相機?」。
「不知道耶?去問問看吧?」罪魁禍首忝不知恥地慫恿著。
而要知道事情如何發展至此,又為何出現了這種局面,則要把時間倒回兩天以前……
* * *
2012年10月27日星期六 天氣:晴
「今年爵士音樂節剛好在月底耶!想不想去聽?」「嗯,好哇。」
或許對天龍國的人來說,台中,或可之稱為「魔都」台中:惡名昭彰的金錢豹酒店、全台最高的犯罪率、聲名狼藉的飆車族一路從中港路飆到中投公路上等等。但對這兩個人來說,他們青春歲月最精華的六年都在這裡了:他們呼吸著乾爽的空氣、他們吃著便宜而新奇的食物,他們在咖啡香中相遇、他們在輻射迷路狀的道路上馳騁、他們在暗深無人的夜色中擁吻、他們在永無止境的夜市中嬉鬧。
回憶或許美化了許多許多事物,但浪漫又何妨呢?
「嗯,這個給妳。」高鐵上,狂人一面大嚼著剩下一半的台鐵便當,一面若無其事地推出白色的活頁夾。
「給我的嗎?我可以打開看嗎?」Akilo有些驚訝地問著,狂人則塞了滿口菜飯、猛點頭意示對方快點打開。
(1) 高鐵
(2) 陽光
(3) 圖書館
(4) Mojo
打開封面,仿古舊紙上的手工花體字躍然而出。「這是什麼?」Akilo問。
「這是之前說要寫給你的故事。」
「『我以前也像你是個冒險家,
直到我膝蓋中了一箭。』
我走進酒吧的時候,酒保似乎正
加入一場閒聊,一邊擦著威士忌酒
杯,一邊繼續對著熟客講著他的故
事,好像沒注意到我。婀娜多姿的
老闆娘為我斟滿一碟牛奶,又精靈
似地轉走,留下一個甜如蜜的笑。
『海盜們挖了半天挖不到東西,
還以為我給他們的藏寶圖是假的,
一群人把我丟在洞裡等死就走了』
酒保的故事不知是真是假,『藏寶
圖當然是真的,只是,最後一角在
我肚子裡』他笑著吹噓。
『我等了一個晚上,確定他們不
會想在島上過夜,我才開始動手:
就在他們挖的洞底下,我往橫向挖,
挖不到半公尺,手就摸到了一堵石
牆。我想成功了!然後我開始找那
個掌印的開關,壓下,就聽到有一
陣震動從地底傳來,越來越大聲、
震得越來越厲害,最後,腳下的黑
土開始塌陷,像流沙一樣把我捲進
去....
『過了不知道多久,我睜開眼睛
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古老的石窟裡。
「為什麼是用這句當開頭啊?」Akilo笑。
「你不要管嘛!快看啦。」
『石窟爬滿了藤蔓,可是牆壁又
很方正,簡直像人工鑿出來的。我
又累又餓,但我知道寶物就在前方
不遠的地方了。我摸著牆走,通道
越來越窄、越來越窄,最後出現了
一面只比人大一點的門。
『開門的方法我早就牢記在腦海
裡了。』酒保拍拍他自己的腦袋繼
續說,『機關一按,門馬上往旁邊
滾開,完全不像很久沒人經過的樣
子。
『門的後面是一個很大的空間,
堆滿了金銀珠寶,但是這些都是不
能碰的誘餌;真正的寶物都在大廳
的正中間:一只旋轉著奇妙曲線的
很方正,簡直像人工鑿出來的。我
又累又餓,但我知道寶物就在前方
不遠的地方了。我摸著牆走,通道
越來越窄、越來越窄,最後出現了
一面只比人大一點的門。
『開門的方法我早就牢記在腦海
裡了。』酒保拍拍他自己的腦袋繼
續說,『機關一按,門馬上往旁邊
滾開,完全不像很久沒人經過的樣
子。
『門的後面是一個很大的空間,
堆滿了金銀珠寶,但是這些都是不
能碰的誘餌;真正的寶物都在大廳
的正中間:一只旋轉著奇妙曲線的
奇異鋼戒,手掌大、鑲滿黃金的象
牙球中球,最後還有一顆鴿子蛋這
麼大、血紅色的鑽石。
『你們可以想像嗎?和剛才的走
道相比,大廳已經是一塵不染、堆
滿了閃閃發亮的珠寶,但是一走上
放著寶物的台階,其他那些你隨便
拿一件就可以一輩子不愁吃穿的東
西都好像蒙上了一層灰塵一樣灰撲
撲的....
「所以你花了多久?」Akilo看完短短三張,又翻回目錄,仔細把玩著書頁。
「不能說。」
「是要我自己找到後面的意思囉?」
「嗯。」
Akilo又反覆翻看了幾次,冷不防捏了一把狂人肚上的肥油。
「你幹嘛啦!」狂人禁不住癢、跳了起來。
「不是說藏寶圖的最後一角在酒保的肚子裡嗎?」
「不是啦!目錄都有寫了啊!」
「陽光?是說要去哪曬太陽嗎?」
「講到台中還有哪個陽光?」
「所以我們要去找江醫師囉?」
「嗯。」
兩人嘻笑著、玩著愚蠢幼稚的遊戲;在此同時,高鐵疾駛,轉念之間抵達目的地。伴隨著叱叱作響的開門聲,Akilo迎來的是在熟悉地方進行的一場冒險遊戲;這個遊戲的結局,或許會改變她的一生?
「先照原訂計畫去鹿港吧?」狂人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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